【授翻】Fun in the Oven #3
第三章
“…前几天我才看到我的前任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哈莉正做着关于自己和J先生、即将诞生的宝宝的美好将来的白日梦，突然被一阵嘘声拉回了现实。
“嗐，这没什么，因为当我再次看到他，和他说上话，我才意识到我从前简直是失了智才会和他约会，”那女人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他丑得就像杀人鳄和双面人那半张坏脸的混合体。”
“其实我觉得哈维的那半张坏脸还挺有魅力的，”艾薇淡淡地说，“那半张脸非常的…粗犷又…有棱角。”
“不行，你不能那样想，艾薇，”赛琳娜说，“你恨他，记得吗？”
“噢…没错，确实，”艾薇坚定地说，“对，我恨他，还有他那…坏坏的笑…”
“继续你的故事，爱丽森。”赛琳娜对刚刚讲话的女人说。
“好的，就是说，我和那个男的说了话，然后我意识到，他就是个十足的蠢蛋。”她说。
其他女人都笑了起来。“呃，如果你那么讨厌他，为什么一开始会和他约会呢？”哈莉不解地问。
所有人都转身看向她。“我是说…如果你觉得他又蠢又丑，那你本该永远都不会和他交往啊，”她说，“你现在才吐槽他反而显得你又笨又小气，你好像只是急切地想要让自己更好受些，因为在潜意识里，你其实知道是自己犯了个大错，现在的你要么是害怕孤身一人，要么是还在为被抛弃而恼怒。否则，说这样的话实在不算成熟，而且对那些和前任相处很好，只可惜没能走到最后，但仍然珍惜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回想起来也觉得美好的女人们也是一种侮辱。我是说，没有徒劳无功的爱情，就说小红吧，你虽然和哈维分手了，但你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嗯，好朋友，”艾薇说，“还是炮友。很多炮的那种…不好意思，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说完，她跑出了房间。
“我想说的是，我理解你的感受，真的，”哈莉接着说，“每次J先生和我分手后把我赶出门，我都非常生气，有时甚至会觉得自己恨透了他。但每次我都会意识到，如果我是真的恨他，就不会傻到和他在这段不一般的关系中交往这么久了。只要想起和他一起渡过的那些好时光，那些欢声笑语，我就会觉得，对这段感情中某些争吵和不顺的忍耐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之间有某种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爱。如果有爱，就值得坚持，如果有爱，就能做到任何事。而J先生和我…是相爱的。”
在场的大多数女人都热泪盈眶。“说的太感人了！”其中一个女人哽咽着说。
“哈维，我现在就要见你！”艾薇对着电话说，“难道那个傻球赛比我重要吗？！那你干脆…抛硬币？！抛硬币决定，你认真的吗，哈维？！你清楚得很，那枚破硬币就是我们走不到一起的原因！要么选我，要么选硬币，哈维，你现在就给我选！不行，不能通过抛硬币来…那好，行！行！你怎么不把那破硬币塞进你的…”
她生气地摔下电话。“看见没？！男人都是人渣！哈莉的关系只能说明这一点！随她怎么说，但我们自己有眼睛！我们看得出来真相！J不爱她！爱她的人不会像他那样对待她！而且他永远都不会变！他不可能不虐待她…”
“他会的，小红，”哈莉微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他会…”
“看见没，就是你对他的这种愚蠢又盲目的信任让你一直困在那段有毒的关系中出不来！”艾薇斥责道，“我向你保证，哈莉，如果你甩了他，从长远来看，你会比如今幸福快乐一百倍！”
“呐，我不能甩了他，小红，”哈莉微笑着对她说，“我不能甩了我孩子的父亲。”
艾薇盯着她，暗自思考自己是喝大了听力不好，还是正在做某种可怕的噩梦。她以前做过关于哈莉怀孕的噩梦，那些梦从不会有好结果。“你…说什么？”艾薇迟疑地问。
“我说我不能甩了…我孩子的父亲，”哈莉笑得很灿烂，“我怀孕了，小红，我要生下布丁的宝宝了。”
所闻之恐怖在霎那间击垮了艾薇，她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
…
“…艾迪·斯科特又一次触地成功——哥谭野猫队今晚简直杀疯了…”小丑和克兰开车穿行在哥谭的街道上，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报今晚的比赛。
“小丑，触地是什么意思？”克兰问。
“是得分项，能得六分。”小丑回答。
“真该死！”克兰把手抱在胸前，怒视着车载收音机。
“天，你可真记仇啊，约翰尼。”小丑瞟了他一眼说，“那小子不过是为了参加足球训练而没写论文，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又不是杀了你的父母，或者把你推进化学药池里去。”
“这是原则问题，小丑，”克兰反驳道，“我也不求你能理解。”
“我是不理解，那太疯狂了，”小丑赞同道，“而我一般都很理解疯狂，这就说明有些比疯狂还疯狂的事情我是不愿碰的，你最好也别去招惹，相信我，约翰尼，我试过一回。有一次我是玛莎·韦恩，蝙蝠是托马斯·韦恩，真是离了大谱。”
“为什么…”克兰开口，但小丑打断了他。
“别问疯狂为什么，约翰尼，”他嘟囔道，“并非事事都有原因。你会想为什么蝙蝠会成为蝙蝠吗？”
“会，我常常想是什么驱使着他…”
“没有原因。只是疯狂罢了。”小丑又打断了他。
克兰叹了口气。“艾迪·斯科特是…我所不能成为的一切，”他嘟囔道，“他强壮，英俊，矫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他正直又善良，不像其他典型的运动健将，他同时也是一个优秀的学生，脑子机灵，很有潜力。我很欣赏他，真的，而他也很尊重我。他曾经对进行学术研究有极大的兴趣，我便鼓励他报名参加一个博士生项目——这样他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申请这个项目要求他必须写一篇论文来解释自己参与的原因。但他没写。他告诉我他已经决定了要成为一个足球运动员。”
他又叹了口气。“当他告诉我他不想写那篇论文…就仿佛是在告诉我成为像我一样的人就是在浪费人生。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但我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被比了下去。我是说，要是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你猜我会不会选择成为像他一样的人？我当然会啊。比起成为职业运动员，谁会想成为一个大学教授呢？但是…我没法选择另一条道路。我猜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那么在意他的作为。他…取得了成功，而我的人生除了接连的失败一无所有。”
“你不该把自己的人生拿去和别人比，约翰尼，”小丑说，“你会疯掉的。而且你永远无法知道故事的全貌。我的意思是，没错，他或许是在职业上取得了成功，但说不定他的女朋友给他戴了绿帽子，说不定他会因为一次伤就永远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说不定他在暗地里也想选一条不同的道路，说不定他其实更喜欢远离聚光灯，在某个安静的地方从事教育工作。这有点像哈莉和我。”
“这…怎么就像哈莉和你了？”克兰疑惑地问。
“人们看到我俩的关系，就会断定这段感情疯狂又糟糕，”他耸耸肩说，“他们觉得她会和我在一起，不是疯就是傻，或者又疯又傻。而且他们觉得我是一个不在乎她的混蛋虐待狂。但你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对吗，克兰尼？”
“这是…陷阱问题吗？”克兰犹豫地问。
“噢没错，我是会打她，”小丑说，“但她很享受。痛苦对我俩来说就像春药一样。如果暴力是双方自愿的，那就不算虐待。如果我真的不在乎那个小老鼠，我就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不是吗？不然我一无聊就会开枪崩了她。某些早上我醒过来，就会有一种想勒死什么的冲动，你明白吗？”
“不明白…”
“噢，别装了，约翰尼，每个人在早上都会有点杀人倾向。”小丑说。
“好吧…如果起的真的很早的话。”克兰赞同道。
“是吧？我醒过来，想要勒死什么东西，而这时哈莉正好躺在我身边，面带微笑，要想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一命呜呼简直小菜一碟。但你知道吗，约翰尼，我没那么做。”
克兰只是瞪着他。“所以…你遏制住自己每天早上谋杀她的冲动…是你爱她的证明吗？”他问。
“当然了！”小丑厉声说，“我什么时候遏制过自己杀人的冲动了？杀人多搞笑啊！但杀掉哈莉并不搞笑，你懂吗？她活着才更有趣。所以我才会在她身上忍住自己杀人的欲望，我一直都没有杀了她。而这就是爱。”
“我不认为这是某种…普遍的观点…”克兰开口道。
“嗯，你不会期待我和哈莉像普通人那样看问题的，对吧？”小丑打断了他，“谁说爱只有一种解读了？我们的爱也是爱，不是吗？”
“大概…是吧…”克兰犹豫地赞同。
“看吧，这就是你的问题，约翰尼，”小丑说，“你执迷于贴标签。艾迪·斯科特是成功人士，你是失败者，我是虐待狂，哈莉是受害者，我们的关系有毒。如果你把身边的一切都贴上标签，就不可能快乐。蝙蝠就是那样的人，他不懂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他觉得我们很邪恶，你觉得自己邪恶吗，约翰尼？”
“不觉得…”
“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你觉得他是好人吗，约翰尼？”
“不觉得…”
“所以你懂了吗？有时候我们得跳出常规看问题。我就是这样的，有时我甚至忘记了常规的存在，有时我干脆碾碎常规然后在它的坟墓上起舞。所以我才是一个快乐又成功的人。我有一份我爱的工作，一个登对的敌人，一个性感的女朋友，她还怀孕了…”
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说话了。“祝贺你，”克兰试图打破尴尬的沉默，“你一定很激动自己要当爸爸了。换做是我，我也会的。”
“是吗？你想要孩子吗？”小丑看着他问。
“我一直都想。”克兰回答。
“嗯，发生性关系是第一步，你知道的，”小丑笑了笑，“而考虑到二十分钟前你还不知道咪咪是什么，我想你当爹的几率不大。我是说，这种事很基本耶，约翰尼，你恐怕连女人的胸都还没碰过吧？”
“我才不想和你讨论我对女人做过些什么没做过些什么。”克兰不悦地说。
“就是说，我猜没做过的肯定比做过的要多。”小丑笑着说。
“你试图通过损我来转移话题，”克兰说，“这是当人面对自己恐惧的话题时的典型反应。”
“哇，秀了一把精神分析啊，约翰尼，”小丑讽刺地说，“你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是不是？”
“我知道恐惧，”克兰说，“我对恐惧的各方各面都有深入的了解。”
“看来恐惧不是女人！”小丑笑道。
“你就承认吧！”克兰说，“你害怕，是不是？”
“害怕什么？”小丑问。
“怕哈莉怀孕，怕成为父亲，怕不能成为好父亲。做父母的责任很大，而这明显不是你计划中的事。你的人生马上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害怕也不可耻。”
“呵呵，抱歉让你失望了，约翰尼，但我什么都不怕，”小丑反驳道，“你有一次给我喷了恐惧毒气，记得吗？我很确定自己当时没有看到一群小丑宝宝跑来跑去。我自己就是个宝宝，又怎么会害怕宝宝呢？”他大笑起来。
克兰沉默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孩子吗？”他问。
“因为你不想孤独终老？”小丑问，“说实话，这挺有可能的…”
“这是一部分原因，”克兰打断了他，“另一部分是因为我的童年…不是很幸福。我的父母…很严厉，我在学校被人欺负时，他们只会叫我忽略别人的所作所为，自己克服，做个男人。男人…默默承受，你看啊，男人不能哭，男人只是…怎么说呢…把愤怒，憎恨，痛苦和恐惧统统藏在心里。我…没有做到。我…让他们失望了。但失败的不是我，是他们。他们是失败的父母。他们让我觉得自己不被珍视，也不被爱着，甚至…都不值得他们花时间。所以我一直以来都缺乏…自我价值感，还很自卑。这种感觉直到今天还伴随着我，只因我的父母没能向我展示…我值得被爱。”
他等着小丑说些嘲讽的话，但他没有。“我之所以想要孩子，是因为我想在我父母失败的地方成功，”克兰继续说，“我想在我孩子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中都告诉他们我爱他们，我想让他们永远都不用经历我所经历的种种，永远都不用受我所受的苦楚。你知道的，父母一不小心便可能毁了孩子的一生。你同意吗？”
“嗯，”小丑囔囔道，“我想是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呀，我现在开始害怕了，”他瞪着克兰说，“我害怕我的孩子会像你一样，变成一个没有社交技能，有永久性自卑情结的失败者。”
“害怕是好事，”克兰点头说，“人们一直觉得恐惧是坏事，但心存一些恐惧其实是有好处的。有时候恐惧会让你少犯错。要拥抱恐惧，战胜恐惧，但也要时刻小心恐惧。”
“嗯，这倒是个好建议，约翰尼，”小丑点头说，“能帮我一个忙吗？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吗？”
“为什么？”克兰疑惑地问。
“这样我就能时刻提醒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的失败，”小丑说，“无论何时我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孩子，你那失败者的模样都能警醒到我，让我知道情况不可能比你更糟，你说是吧？”
“我才不要给你我的照片。”克兰不悦地说。
他听见了快门的声音。“晚啦！”小丑一边把手机收进衣兜，一边说，“哈，谢了，约翰尼，你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你知道吗？”
克兰叹了口气，看向窗外。“不客气。”他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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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这章是情感大师哈莉和人生导师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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